第1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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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
外婆的話，讓明喬的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他高興的吧唧了外婆一下。
“走呀。”
他迫不及待的在外婆懷裏扭了扭小屁股，想讓外婆立馬把自己抱出去。
可靈言看著外頭黑透的天色，面上有些遲疑。
“喬喬，我們——”
“要現在去。”
明喬的小胖手圈著外婆，奶音很堅定。
靈言看看懷裏的小臉，猶豫幾秒後，還是妥協了：“好吧，現在帶你去。”
她說著，看了眼還杵在她跟前的時澤。
時澤擋著門了。
“咳，那什麽，要不你把我也帶上唄？這麽晚了，就你們倆過去，我不太放心。”
時澤對靈言是沒有任何想法的。
他主要不放心他的小孫孫。
靈言瞥著他，淡聲道：“不了，我帶清清去。”
時澤：“……”
時澤還想再爭取一下。
可他還沒開始再爭取，清衡就從後面走了過來。
有清衡過來，靈言在自己親兒子和時澤之間，毫不猶豫的選了親兒子陪著。
時澤只能遺憾的看他們出門。
外面。
天雖然黑了，在路上是有燈光的。
靈言抱著懷裏的崽，跟清衡一邊說著話，一邊往前走。
她在說話時，騰出手，捂住了明喬的耳朵。
“我在去蒼玄大陸前，被好幾家求娶過，其中，有秦家。”
靈言跟兒子提前說了自己跟秦家的淵源：“秦家的家風不錯，當時要娶我的秦家長子秦北，性格是出了名的溫柔。”
“可我就是對他提不起來興趣，對他，對他們家，不知怎麽的，我都不感興趣。”
當時來求娶她的幾家以及巫族裏，秦北不管是模樣還是性情，都是最出挑的。
要是靈言沒逃避，興許跟她成婚的，就是秦北了。
清衡聽著靈言說完跟秦家的事，他沒忍住，問道：“母親，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擇父親？”
關於父母之間的故事，清衡從前從未打聽過。
可鄔野有點八卦。
鄔野不止一次的跟他偷偷八卦過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鄔野在他耳邊念叨八卦多了，導致他也有點想知道，母親為什麽從一眾追求者，單單選中了父親。
“你父親不是最溫柔的，也不是最奉承我的。”
“可我就是喜歡他。”
提到清衡的父親，靈言的眼底都多了光亮，她笑了笑，說道：“當時，還是我先追求的他。”
清衡：“……”
清衡倒是沒想過母親倒追過父親。
“你父親剛碰見我那會兒，還躲我來著，他覺得我長這麽美，一定很危險。”
“他越躲我，我越想跟他見面。”
兩個人你躲我追的，不知不覺，就生了情意。
靈言先表的白。
她表完白，還被拒絕了。
被拒絕後，她也沒糾纏，直接灑脫表示：“行，你不喜歡我，我也不纏你，我換個人喜歡。”
她撂完話就走。
走了沒半天功夫，清衡他爹就追了來。
然後，兩個人便在一起了。
大人的故事，清衡是頭一回聽見。
他聽得很認真。
記憶裏父親的面容，在他的腦海裏已經有些模糊了。
關於父親的事，他能記起來的也有限。
父親離開他，離開的太久了。
現在，能聽到母親講父親的事，他覺得每一個字，他都聽得很珍惜。
兩個大人在說話，明喬一開始還在偷聽。
他小臉趴在外婆的頸窩裏，豎著小耳朵，偷聽著八卦。
聽著聽著，他眼皮子慢慢打了架。
這會兒的時間太晚了，再加上他又吃過了飯，很容易犯困。
等走到秦家門口，明喬也打起了小呼嚕。
“喬喬。”
靈言狠狠心，把懷裏的崽給搖醒：“我們到了，你還想不想去秦家了？”
“去，去呀。”
被搖醒的崽，小臉還有點懵懵的。
他本能地回答著要去。
靈言揉了揉他的小臉，等他清醒一點了，才抱著他去敲門。
“靈言小姐，您來了。”
給靈言開門的老人，竟然還認識靈言，他驚喜道：“快請進！我這就去讓人請大爺回來。”
當面的秦家長子，如今已經是秦家大爺了。
靈言時隔多年，又一次見到了他。
天鈞界雖也有衰老之人，但這裏的人大多都能保持年輕的模樣。
秦家的這位大爺，面容就還年輕著。
他看見靈言來，也表露出了欣喜之情。
“靈言，許久未見，不知這些年，你過得可好？”
秦北含著關切的問候，還有黏在靈言臉上的目光，都讓清衡有些不適。
他微微皺了皺眉。
“我這些年，過得還好，你呢？”
靈言並沒把自己的遭遇對外透露過，她客套的回完，就把問題拋給了秦北。
秦北笑笑：“我過得也還行，只是總聽不到你的消息，有些擔心。”
秦北的言語，還有姿態，讓並不遲鈍的靈言，也意識到了什麽。
她嘴角抽了下，幹脆舉起了懷裏的崽。
“來，喬喬，跟大爺打個招呼。”
明喬眨眨眼睛，奶音軟軟：“大爺好呀。”
秦北：“……”
靈言舉完了崽，開始介紹：“這是我外孫，明喬。這個是我小兒子，清衡。”
秦北：“……”
秦北沈默了。
他沈默了半晌，想在做著某種心理建設。
半晌過後，他看向清衡和明喬，露出了溫和的笑：“小衡，喬喬，你們好。”
“我們都別站這兒了，來，一起吃個晚飯吧。”
明喬跟著爺爺去吃飯，小肚肚沒有吃飽。
所以，秦北說要吃晚飯，他也沒拒絕。
很快，一桌子晚飯擺了上來。
秦家的人，也來了一堆。
靈言和清衡還有明喬，都是祝靈族的。
秦家和祝靈族是有一些來往的，如今祝靈族的靈女和她的孩子前來做客，單是出於禮數，秦家也要好好招待。
飯桌上。
靈言讓清衡照顧著崽崽吃飯，她則是跟眾人周旋著。
她狀似不經意的，聊起了龍。
“從前的祝靈大會，是能請真龍現身的，如今，不知這世間可還有龍。”
“諸神都不在了，神龍怕是也跟著寂滅了。”
秦家人並不承認龍還存在。
明喬雖然在吃飯，但他也在關註著大人們聊龍。
他聽著秦家人的否認，嘴巴裏的飯都不香了。
靈言還在跟秦家人聊著，只是，她沒過多的在提神龍。
等飯吃的差不多了，明喬一扭頭，看見了秦漾。
秦漾也看見了他。
兩個小孩兒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秦漾看著不像是歡迎明喬的樣子。
她不歡迎明喬，明喬卻走過去，跟她說起了話。
“秦漾，你吃過飯了嗎？”
“吃過了。”
秦漾回完，轉身就走。
明喬邁著小短腿，幾步追了過去。
“等等我呀。”
明喬不在乎秦漾的冷臉，他巴巴的湊了上去：“秦漾，我們可以一起玩嗎？”
明喬想跟秦漾套套近乎。
可秦漾不買他的賬：“我不想跟你玩兒。”
秦家人的性格，對外看著都很溫和知理。
但秦漾不知是年紀小還是說天生性格就這樣的緣故，她明顯就屬於脾氣並不好的這一掛。
她對明喬的排斥，顯而易見。
明喬為了能問問大龍的事情，對她的排斥，也迎難而上。
“我會玩好多好多游戲，你真的不想跟我玩兒嗎？”
明喬說著，還掰著小胖手，跟她數起了自己都會玩什麽。
他還沒數到十個，剛才還對他一臉排斥的秦漾，就停下了腳步，語氣有些狐疑的問道：“你真會玩這麽多游戲？”
“會呀，我還有好多好多玩具呢。”
在玩的方面，明喬會的可多了，曾經有一整個宗門都陪著他玩呢！
“行吧，我看看你都有什麽玩具。”
秦漾走了過來，要看看明喬的玩具。
在玩具和游戲的攻勢下，秦漾的小臉逐漸和緩了下來。
“看，這個是龍的玩具。”
明喬把一個大龍的玩具，特意拿了出來，給秦漾看：“我最喜歡這個玩具了，我喜歡大龍！”
秦漾看著大龍玩具，伸出手要拿。
“給我。”
她有點霸道：“我要這個玩具。”
明喬好脾氣的遞給了她：“吶，給你。你也喜歡龍嗎？”
秦漾拿著玩具，在手上玩著，她低頭，順口道：“當然喜歡了，我就是——”
後面的話，她猛地咽了回去。
明喬把這個大龍玩具給了她，然後，又拿出了更多的大龍玩具。
秦漾：“……”
秦漾搶都搶不完。
明喬大方的跟她分享著玩具，一邊分享，一邊跟她聊著龍。
“秦漾，你見過龍嗎？龍是不是比這個玩具還要威風呀？大人說，世界上沒有人能見到龍了。”
“胡說，我就見過。”
秦漾嘴快的反駁了一句，她反駁完，就抿住了嘴巴，像是知道了自己說錯話似的，不再開口了。
她不開口，明喬卻壓抑激動到怦怦跳的小心臟，盡量奶音如常的跟她說道：“真的嗎？你真的見過大龍嗎？我不信。”
明喬的“不信”，讓秦漾的眉毛都擰了起來。
她左右看了看，在看到左右都沒人後，她重重的哼了一聲：“我有必要騙你嗎？我就是見過。”
秦漾的承認，讓明喬心口的大石頭，都終於落了下來。
太好了。
明喬默默攥緊了小拳頭，他能確認大龍跟秦家人有關了。
現在，只需要找到秦家的寶庫就好了！
明喬還想繼續跟秦漾玩兒，可來找秦漾的大人，已經來了。
“漾漾，過來。”
有大人過來把秦漾領走，對方臉上帶著笑，跟明喬道了別。
明喬張了張嘴，想說和秦漾玩兒，可對方已經走了。
他看著秦漾被領走的身影，只能不舍的收回了目光。
秦漾離開了，明喬沒急著折返回去找娘親和外婆。
他在秦家閑逛了起來。
秦家很大，比他現在住的家都要大。
這裏的人，也比他家裏的人要多。
明喬到處走著，期間，一直有人在跟著他。
不知逛了多久，天色越發黑沈了。
清衡出來，找了明喬。
“喬喬，我們該去睡覺了。”
他們來的晚，今夜裏，他們會住在秦家。
秦家給他們安排了兩間房。
靈言住的房間，和秦北的房間距離最近。
但入住的時候，清衡和靈言換了房。
房間安排好，靈言沒急著去歇息。
她跟清衡還有明喬在同一間房裏，說起了話。
“娘親，外婆，有龍的。”
明喬把秦漾說過的話，全都重覆給了娘親還有外婆聽。
“秦漾見過龍，她家裏一定有龍的。”
“秦家人不承認。”
靈思說道：“要找龍，就必須找他們的寶庫。”
“秦北肯定知道寶庫在哪兒，他也一定能進去。”
秦家不是什麽普通的家，想進秦家的寶庫，還是需要費費精力的。
靈言思索著要怎麽從秦北身上下功夫。
“母親。”
清衡見母親提到秦北，他遲疑了一瞬，還是開口道：“秦北對您，似乎別有用心。”
秦北求娶的事，都是多年前的了。
可這麽多年，秦北楞是還單著。
想想剛才秦北的神態，清衡心裏就不舒服。
母親被覬覦，這種事，換做任何一個人，都不會感到愉快。
“我知道，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
為了給外孫找龍，靈言也算是在努力了。
“好了，喬喬，快點睡覺。”
靈言跟外孫說完了找龍進度，就催促著外孫睡覺：“現在很晚了，再不睡覺會長不高。”
熬夜會長不高，這句話，明喬被洗腦的很堅信不移。
他啪嘰倒到床上，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。
“喬喬睡著了。”
清衡給他換了睡衣，把他摟在懷裏，哄著他睡。
靈言也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一回去，靈言就聽見外面飄來了笛聲。
笛聲先是悠揚，繼而纏綿。
靈言站在窗戶邊上，聽了片刻後，關上了窗。
她關了窗，可笛聲卻為她響了一夜。
這一夜，秦北沒睡，清衡也沒睡。
清衡覺得這笛聲，真的是難聽極了。
明喬還小，對笛聲沒什麽品鑒能力。
他睡眠質量好，睡起來像小豬一樣。
在窗外笛聲中，他還做了個夢。
夢裏，他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龍。
大龍還是被鎖著。
明喬抱著大龍，陪著大龍，他還給大龍講了爹爹講給他聽的睡前故事。
他感覺大龍很久很久沒有睡覺了。
他想哄大龍睡覺來著。
這個美夢，讓明喬次日醒來的時候，小嘴都是咧著的。
他在秦家又吃了早飯，然後飯後跟著秦漾一起去上學。
秦漾昨晚被帶走後，不知有人跟她說了什麽。
上學路上，她又不理明喬了。
到了學院裏。
沒有大人陪著，秦漾這才跟明喬說話。
“你不要再跟我說龍了。”
秦漾先是跟明喬說了自己不想提龍這個話題，說完，她矜傲的表示——
“我可以跟你一起玩玩具。”
他們一起玩可以，但不可以聊什麽龍。
明喬點了點小腦袋。
他是只耐心又聰明的崽崽，對秦漾提的要求，他這會兒嘴上答應了。
學院裏頭，秦漾跟明喬玩了起來。
靈思破天荒的遲到了一會兒。
明喬沒跟靈思一起上學，所以他不知道靈思為什麽會遲到。
他問了靈思。
靈思小臉跟平常一樣：“家裏有事，耽擱了。”
“好叭。”
明喬沒有追問他家裏有什麽事：“先生講的課，我都記住了，我一會兒講給你聽。”
“好。”
學院裏的崽崽在努力上課，努力玩耍，家裏頭，清衡正冷著臉，看著秦家送上門的禮物。
秦家送的禮不薄。
這一批又一批的禮，被秦家送到門口。
來送禮的秦北，親自上了門。
他送這些禮，給的理由冠冕堂皇的：“馬上就是祝靈大會，這是我的賀禮，我在這裏提前恭賀祝靈大會，一切順利。”
他給的由頭不錯，讓人挑不出來毛病。
可清衡不想收。
他不想收禮，也不想讓秦北上門。
他們在門口僵持著，最後還是靈星出了面，以祝靈族的名義，收了禮。
靈星收了禮後，靈言出面，跟秦北見了一面。
秦北看著靈言絲毫不減當年風采的臉，溫和的臉上，眼底劃過了抹癡迷。
靈言跟他保持著距離。
兩人閑談著，靈言玩笑似的提到了自己想要株草，可惜，求而不得。
她這一開口，秦北立馬追問道：“你想要的草，叫什麽名字？也許我能幫你尋找一二。”
靈言輕笑了下，笑容晃的秦北心尖都跟著顫了顫。
“你幫不上我。”
靈言說道：“喬喬身體不好，我想尋一株龍腥草入藥，可惜了，這草早就絕跡了。”
靈言說起這草來，一張俏臉上肉眼可見的遺憾。
美人遺憾，總是讓人不忍的。
秦北目光直直的看著靈言，溫聲道：“我幫你尋尋。”
龍腥草，只生長在龍生活的地盤上。
這種草在記載上，的確是有很高的入藥價值。
而明喬的小身體，只要細細打聽就能知道，他確實是總在喝藥。
秦北不疑有他，跟靈言承諾了自己會去找。
在秦北說幫忙找的第二天，他就把龍腥草送了來。
他送龍腥草的時候，正好是明喬散學時。
他還順便去接了明喬。
時澤有事耽擱了，就這麽一次沒來，自己的孫孫就被外人給抱了起來。
被抱起來的明喬，小臉也有點呆。
“你外婆讓我幫你找株藥。”
秦北把自己找來的藥，拿給了明喬：“看，這藥可是極難得的，有了這藥，你的身體會好很多。”
“它蔫了呀。”
明喬看著這藥草，老老實實的道：“葉子都枯了。”
龍腥草只生長在龍出沒的地方，此草的藥用價值極高，但有一個毛病——
它離了龍的氣息範圍，就會發蔫，枯萎。
這會兒，這株龍腥草，看著已經沒什麽生機了。
秦北的臉色微僵。
他把草收起來，調整了一下情緒，這才說道：“還沒有徹底枯萎，能入藥的。”
“我們去找你外婆，把這藥草送給你外婆。”
秦北又送藥草又送崽回家。
他的目的只有一個——
“喬喬，你的外公不在了，對嗎？”
明喬點點頭。
他是沒有外公了。
秦北看他點頭，神色愈發溫柔：“喬喬，你喜歡我嗎？你覺得我怎麽樣？”
明喬：“？”
明喬：“啊？”
秦北笑的溫和：“你想不想讓我做你的外公？”
明喬：“！”
明喬的眼睛都瞪圓了。
他看著要做他外公的秦北，不止眼睛瞪圓了，張嘴也微微張開了。
他知道外婆很美，外婆比他見過的所有所有女孩子都美。
可他還是沒想到，秦北想跟他外婆在一起呀。
“我要是做了你外公，我會對你，對你娘親，都很好很好。”
“不管你想要什麽寶物，我都能替你尋來。”
這世間之寶物，他擁有十之八九。
面對寶物的誘惑，明喬頑強的抵抗住了。
他沒有被秦北收買。
他只軟軟道：“我不知道外婆喜不喜歡你呀。”
不對。
他知道的，外婆不喜歡。
他眨了眨眼睛，想改口，但視線之內，已經出現了外婆。
靈言對秦北來送明喬，並不意外。
“多謝你送喬喬回來。”
靈言把明喬給接了過去，她順口邀請著秦北，明日參加明喬的祝靈大會。
她這個邀請，其實就是多餘的。
就算她不邀請，秦家也會去。
秦北知道她這話多餘，卻還是笑著應下了。
“我一定會去。”
“嗯。”
靈言不欲多說，跟他道了別，轉身要離開。
“靈言，龍腥草。”
“這龍腥草蔫了，用不了。”
靈言沒收龍腥草，她對著秦北禮貌一謝後，轉身離開了。
秦北盯著她的背影，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，才不甘的收回了目光。
都過去這麽多年了。
靈言有了孩子，孫子，死了丈夫……
可她，還是看不上他。
濃烈的不甘，在秦北的心頭翻湧著。
他死死的攥緊了拳頭。
他不服。
這一次，他無論如何都要讓靈言正眼看他。
他想讓靈言，嫁給他。
秦北帶著蔫了的龍腥草回去，而回到家裏的靈言，也撞見了清衡。
清衡看見了秦北來。
“母親。”
清衡不想讓母親跟那個秦北接觸，他不想讓母親委屈了自己，但他話還沒說，母親就沖他挑了挑眉。
“清清，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我跟秦北，不會有什麽關系的，但我會讓他，給我開一開寶庫。”
靈言跟清衡的話，坐在靈言的明喬，都聽得清楚。
他人小，可他的腦袋瓜聰明。
他知道外婆是在為了他……
把一切都默默記在心裏的崽，什麽都沒說。
但是，當晚，他就坐在鏡子前面，好好打扮了自己。
鄔野回到房間裏，正要跟兒子貼貼。
他高興的臉，在看到兒子扭過小臉後，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“兒，兒子？！”
給自己抹了粉的明喬，頂著大紅臉蛋，還有紅嘟嘟的嘴唇，沖爹爹笑了笑。
“爹爹，我美不美呀！”
美美的外婆可以讓秦北開寶庫，他也要去努力一下，讓秦家給他開寶庫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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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的話，讓明喬的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他高興的吧唧了外婆一下。
“走呀。”
他迫不及待的在外婆懷裏扭了扭小屁股，想讓外婆立馬把自己抱出去。
可靈言看著外頭黑透的天色，面上有些遲疑。
“喬喬，我們——”
“要現在去。”
明喬的小胖手圈著外婆，奶音很堅定。
靈言看看懷裏的小臉，猶豫幾秒後，還是妥協了：“好吧，現在帶你去。”
她說著，看了眼還杵在她跟前的時澤。
時澤擋著門了。
“咳，那什麽，要不你把我也帶上唄？這麽晚了，就你們倆過去，我不太放心。”
時澤對靈言是沒有任何想法的。
他主要不放心他的小孫孫。
靈言瞥著他，淡聲道：“不了，我帶清清去。”
時澤：“……”
時澤還想再爭取一下。
可他還沒開始再爭取，清衡就從後面走了過來。
有清衡過來，靈言在自己親兒子和時澤之間，毫不猶豫的選了親兒子陪著。
時澤只能遺憾的看他們出門。
外面。
天雖然黑了，在路上是有燈光的。
靈言抱著懷裏的崽，跟清衡一邊說著話，一邊往前走。
她在說話時，騰出手，捂住了明喬的耳朵。
“我在去蒼玄大陸前，被好幾家求娶過，其中，有秦家。”
靈言跟兒子提前說了自己跟秦家的淵源：“秦家的家風不錯，當時要娶我的秦家長子秦北，性格是出了名的溫柔。”
“可我就是對他提不起來興趣，對他，對他們家，不知怎麽的，我都不感興趣。”
當時來求娶她的幾家以及巫族裏，秦北不管是模樣還是性情，都是最出挑的。
要是靈言沒逃避，興許跟她成婚的，就是秦北了。
清衡聽著靈言說完跟秦家的事，他沒忍住，問道：“母親，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擇父親？”
關於父母之間的故事，清衡從前從未打聽過。
可鄔野有點八卦。
鄔野不止一次的跟他偷偷八卦過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鄔野在他耳邊念叨八卦多了，導致他也有點想知道，母親為什麽從一眾追求者，單單選中了父親。
“你父親不是最溫柔的，也不是最奉承我的。”
“可我就是喜歡他。”
提到清衡的父親，靈言的眼底都多了光亮，她笑了笑，說道：“當時，還是我先追求的他。”
清衡：“……”
清衡倒是沒想過母親倒追過父親。
“你父親剛碰見我那會兒，還躲我來著，他覺得我長這麽美，一定很危險。”
“他越躲我，我越想跟他見面。”
兩個人你躲我追的，不知不覺，就生了情意。
靈言先表的白。
她表完白，還被拒絕了。
被拒絕後，她也沒糾纏，直接灑脫表示：“行，你不喜歡我，我也不纏你，我換個人喜歡。”
她撂完話就走。
走了沒半天功夫，清衡他爹就追了來。
然後，兩個人便在一起了。
大人的故事，清衡是頭一回聽見。
他聽得很認真。
記憶裏父親的面容，在他的腦海裏已經有些模糊了。
關於父親的事，他能記起來的也有限。
父親離開他，離開的太久了。
現在，能聽到母親講父親的事，他覺得每一個字，他都聽得很珍惜。
兩個大人在說話，明喬一開始還在偷聽。
他小臉趴在外婆的頸窩裏，豎著小耳朵，偷聽著八卦。
聽著聽著，他眼皮子慢慢打了架。
這會兒的時間太晚了，再加上他又吃過了飯，很容易犯困。
等走到秦家門口，明喬也打起了小呼嚕。
“喬喬。”
靈言狠狠心，把懷裏的崽給搖醒：“我們到了，你還想不想去秦家了？”
“去，去呀。”
被搖醒的崽，小臉還有點懵懵的。
他本能地回答著要去。
靈言揉了揉他的小臉，等他清醒一點了，才抱著他去敲門。
“靈言小姐，您來了。”
給靈言開門的老人，竟然還認識靈言，他驚喜道：“快請進！我這就去讓人請大爺回來。”
當面的秦家長子，如今已經是秦家大爺了。
靈言時隔多年，又一次見到了他。
天鈞界雖也有衰老之人，但這裏的人大多都能保持年輕的模樣。
秦家的這位大爺，面容就還年輕著。
他看見靈言來，也表露出了欣喜之情。
“靈言，許久未見，不知這些年，你過得可好？”
秦北含著關切的問候，還有黏在靈言臉上的目光，都讓清衡有些不適。
他微微皺了皺眉。
“我這些年，過得還好，你呢？”
靈言並沒把自己的遭遇對外透露過，她客套的回完，就把問題拋給了秦北。
秦北笑笑：“我過得也還行，只是總聽不到你的消息，有些擔心。”
秦北的言語，還有姿態，讓並不遲鈍的靈言，也意識到了什麽。
她嘴角抽了下，幹脆舉起了懷裏的崽。
“來，喬喬，跟大爺打個招呼。”
明喬眨眨眼睛，奶音軟軟：“大爺好呀。”
秦北：“……”
靈言舉完了崽，開始介紹：“這是我外孫，明喬。這個是我小兒子，清衡。”
秦北：“……”
秦北沈默了。
他沈默了半晌，想在做著某種心理建設。
半晌過後，他看向清衡和明喬，露出了溫和的笑：“小衡，喬喬，你們好。”
“我們都別站這兒了，來，一起吃個晚飯吧。”
明喬跟著爺爺去吃飯，小肚肚沒有吃飽。
所以，秦北說要吃晚飯，他也沒拒絕。
很快，一桌子晚飯擺了上來。
秦家的人，也來了一堆。
靈言和清衡還有明喬，都是祝靈族的。
秦家和祝靈族是有一些來往的，如今祝靈族的靈女和她的孩子前來做客，單是出於禮數，秦家也要好好招待。
飯桌上。
靈言讓清衡照顧著崽崽吃飯，她則是跟眾人周旋著。
她狀似不經意的，聊起了龍。
“從前的祝靈大會，是能請真龍現身的，如今，不知這世間可還有龍。”
“諸神都不在了，神龍怕是也跟著寂滅了。”
秦家人並不承認龍還存在。
明喬雖然在吃飯，但他也在關註著大人們聊龍。
他聽著秦家人的否認，嘴巴裏的飯都不香了。
靈言還在跟秦家人聊著，只是，她沒過多的在提神龍。
等飯吃的差不多了，明喬一扭頭，看見了秦漾。
秦漾也看見了他。
兩個小孩兒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秦漾看著不像是歡迎明喬的樣子。
她不歡迎明喬，明喬卻走過去，跟她說起了話。
“秦漾，你吃過飯了嗎？”
“吃過了。”
秦漾回完，轉身就走。
明喬邁著小短腿，幾步追了過去。
“等等我呀。”
明喬不在乎秦漾的冷臉，他巴巴的湊了上去：“秦漾，我們可以一起玩嗎？”
明喬想跟秦漾套套近乎。
可秦漾不買他的賬：“我不想跟你玩兒。”
秦家人的性格，對外看著都很溫和知理。
但秦漾不知是年紀小還是說天生性格就這樣的緣故，她明顯就屬於脾氣並不好的這一掛。
她對明喬的排斥，顯而易見。
明喬為了能問問大龍的事情，對她的排斥，也迎難而上。
“我會玩好多好多游戲，你真的不想跟我玩兒嗎？”
明喬說著，還掰著小胖手，跟她數起了自己都會玩什麽。
他還沒數到十個，剛才還對他一臉排斥的秦漾，就停下了腳步，語氣有些狐疑的問道：“你真會玩這麽多游戲？”
“會呀，我還有好多好多玩具呢。”
在玩的方面，明喬會的可多了，曾經有一整個宗門都陪著他玩呢！
“行吧，我看看你都有什麽玩具。”
秦漾走了過來，要看看明喬的玩具。
在玩具和游戲的攻勢下，秦漾的小臉逐漸和緩了下來。
“看，這個是龍的玩具。”
明喬把一個大龍的玩具，特意拿了出來，給秦漾看：“我最喜歡這個玩具了，我喜歡大龍！”
秦漾看著大龍玩具，伸出手要拿。
“給我。”
她有點霸道：“我要這個玩具。”
明喬好脾氣的遞給了她：“吶，給你。你也喜歡龍嗎？”
秦漾拿著玩具，在手上玩著，她低頭，順口道：“當然喜歡了，我就是——”
後面的話，她猛地咽了回去。
明喬把這個大龍玩具給了她，然後，又拿出了更多的大龍玩具。
秦漾：“……”
秦漾搶都搶不完。
明喬大方的跟她分享著玩具，一邊分享，一邊跟她聊著龍。
“秦漾，你見過龍嗎？龍是不是比這個玩具還要威風呀？大人說，世界上沒有人能見到龍了。”
“胡說，我就見過。”
秦漾嘴快的反駁了一句，她反駁完，就抿住了嘴巴，像是知道了自己說錯話似的，不再開口了。
她不開口，明喬卻壓抑激動到怦怦跳的小心臟，盡量奶音如常的跟她說道：“真的嗎？你真的見過大龍嗎？我不信。”
明喬的“不信”，讓秦漾的眉毛都擰了起來。
她左右看了看，在看到左右都沒人後，她重重的哼了一聲：“我有必要騙你嗎？我就是見過。”
秦漾的承認，讓明喬心口的大石頭，都終於落了下來。
太好了。
明喬默默攥緊了小拳頭，他能確認大龍跟秦家人有關了。
現在，只需要找到秦家的寶庫就好了！
明喬還想繼續跟秦漾玩兒，可來找秦漾的大人，已經來了。
“漾漾，過來。”
有大人過來把秦漾領走，對方臉上帶著笑，跟明喬道了別。
明喬張了張嘴，想說和秦漾玩兒，可對方已經走了。
他看著秦漾被領走的身影，只能不舍的收回了目光。
秦漾離開了，明喬沒急著折返回去找娘親和外婆。
他在秦家閑逛了起來。
秦家很大，比他現在住的家都要大。
這裏的人，也比他家裏的人要多。
明喬到處走著，期間，一直有人在跟著他。
不知逛了多久，天色越發黑沈了。
清衡出來，找了明喬。
“喬喬，我們該去睡覺了。”
他們來的晚，今夜裏，他們會住在秦家。
秦家給他們安排了兩間房。
靈言住的房間，和秦北的房間距離最近。
但入住的時候，清衡和靈言換了房。
房間安排好，靈言沒急著去歇息。
她跟清衡還有明喬在同一間房裏，說起了話。
“娘親，外婆，有龍的。”
明喬把秦漾說過的話，全都重覆給了娘親還有外婆聽。
“秦漾見過龍，她家裏一定有龍的。”
“秦家人不承認。”
靈思說道：“要找龍，就必須找他們的寶庫。”
“秦北肯定知道寶庫在哪兒，他也一定能進去。”
秦家不是什麽普通的家，想進秦家的寶庫，還是需要費費精力的。
靈言思索著要怎麽從秦北身上下功夫。
“母親。”
清衡見母親提到秦北，他遲疑了一瞬，還是開口道：“秦北對您，似乎別有用心。”
秦北求娶的事，都是多年前的了。
可這麽多年，秦北楞是還單著。
想想剛才秦北的神態，清衡心裏就不舒服。
母親被覬覦，這種事，換做任何一個人，都不會感到愉快。
“我知道，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
為了給外孫找龍，靈言也算是在努力了。
“好了，喬喬，快點睡覺。”
靈言跟外孫說完了找龍進度，就催促著外孫睡覺：“現在很晚了，再不睡覺會長不高。”
熬夜會長不高，這句話，明喬被洗腦的很堅信不移。
他啪嘰倒到床上，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。
“喬喬睡著了。”
清衡給他換了睡衣，把他摟在懷裏，哄著他睡。
靈言也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一回去，靈言就聽見外面飄來了笛聲。
笛聲先是悠揚，繼而纏綿。
靈言站在窗戶邊上，聽了片刻後，關上了窗。
她關了窗，可笛聲卻為她響了一夜。
這一夜，秦北沒睡，清衡也沒睡。
清衡覺得這笛聲，真的是難聽極了。
明喬還小，對笛聲沒什麽品鑒能力。
他睡眠質量好，睡起來像小豬一樣。
在窗外笛聲中，他還做了個夢。
夢裏，他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龍。
大龍還是被鎖著。
明喬抱著大龍，陪著大龍，他還給大龍講了爹爹講給他聽的睡前故事。
他感覺大龍很久很久沒有睡覺了。
他想哄大龍睡覺來著。
這個美夢，讓明喬次日醒來的時候，小嘴都是咧著的。
他在秦家又吃了早飯，然後飯後跟著秦漾一起去上學。
秦漾昨晚被帶走後，不知有人跟她說了什麽。
上學路上，她又不理明喬了。
到了學院裏。
沒有大人陪著，秦漾這才跟明喬說話。
“你不要再跟我說龍了。”
秦漾先是跟明喬說了自己不想提龍這個話題，說完，她矜傲的表示——
“我可以跟你一起玩玩具。”
他們一起玩可以，但不可以聊什麽龍。
明喬點了點小腦袋。
他是只耐心又聰明的崽崽，對秦漾提的要求，他這會兒嘴上答應了。
學院裏頭，秦漾跟明喬玩了起來。
靈思破天荒的遲到了一會兒。
明喬沒跟靈思一起上學，所以他不知道靈思為什麽會遲到。
他問了靈思。
靈思小臉跟平常一樣：“家裏有事，耽擱了。”
“好叭。”
明喬沒有追問他家裏有什麽事：“先生講的課，我都記住了，我一會兒講給你聽。”
“好。”
學院裏的崽崽在努力上課，努力玩耍，家裏頭，清衡正冷著臉，看著秦家送上門的禮物。
秦家送的禮不薄。
這一批又一批的禮，被秦家送到門口。
來送禮的秦北，親自上了門。
他送這些禮，給的理由冠冕堂皇的：“馬上就是祝靈大會，這是我的賀禮，我在這裏提前恭賀祝靈大會，一切順利。”
他給的由頭不錯，讓人挑不出來毛病。
可清衡不想收。
他不想收禮，也不想讓秦北上門。
他們在門口僵持著，最後還是靈星出了面，以祝靈族的名義，收了禮。
靈星收了禮後，靈言出面，跟秦北見了一面。
秦北看著靈言絲毫不減當年風采的臉，溫和的臉上，眼底劃過了抹癡迷。
靈言跟他保持著距離。
兩人閑談著，靈言玩笑似的提到了自己想要株草，可惜，求而不得。
她這一開口，秦北立馬追問道：“你想要的草，叫什麽名字？也許我能幫你尋找一二。”
靈言輕笑了下，笑容晃的秦北心尖都跟著顫了顫。
“你幫不上我。”
靈言說道：“喬喬身體不好，我想尋一株龍腥草入藥，可惜了，這草早就絕跡了。”
靈言說起這草來，一張俏臉上肉眼可見的遺憾。
美人遺憾，總是讓人不忍的。
秦北目光直直的看著靈言，溫聲道：“我幫你尋尋。”
龍腥草，只生長在龍生活的地盤上。
這種草在記載上，的確是有很高的入藥價值。
而明喬的小身體，只要細細打聽就能知道，他確實是總在喝藥。
秦北不疑有他，跟靈言承諾了自己會去找。
在秦北說幫忙找的第二天，他就把龍腥草送了來。
他送龍腥草的時候，正好是明喬散學時。
他還順便去接了明喬。
時澤有事耽擱了，就這麽一次沒來，自己的孫孫就被外人給抱了起來。
被抱起來的明喬，小臉也有點呆。
“你外婆讓我幫你找株藥。”
秦北把自己找來的藥，拿給了明喬：“看，這藥可是極難得的，有了這藥，你的身體會好很多。”
“它蔫了呀。”
明喬看著這藥草，老老實實的道：“葉子都枯了。”
龍腥草只生長在龍出沒的地方，此草的藥用價值極高，但有一個毛病——
它離了龍的氣息範圍，就會發蔫，枯萎。
這會兒，這株龍腥草，看著已經沒什麽生機了。
秦北的臉色微僵。
他把草收起來，調整了一下情緒，這才說道：“還沒有徹底枯萎，能入藥的。”
“我們去找你外婆，把這藥草送給你外婆。”
秦北又送藥草又送崽回家。
他的目的只有一個——
“喬喬，你的外公不在了，對嗎？”
明喬點點頭。
他是沒有外公了。
秦北看他點頭，神色愈發溫柔：“喬喬，你喜歡我嗎？你覺得我怎麽樣？”
明喬：“？”
明喬：“啊？”
秦北笑的溫和：“你想不想讓我做你的外公？”
明喬：“！”
明喬的眼睛都瞪圓了。
他看著要做他外公的秦北，不止眼睛瞪圓了，張嘴也微微張開了。
他知道外婆很美，外婆比他見過的所有所有女孩子都美。
可他還是沒想到，秦北想跟他外婆在一起呀。
“我要是做了你外公，我會對你，對你娘親，都很好很好。”
“不管你想要什麽寶物，我都能替你尋來。”
這世間之寶物，他擁有十之八九。
面對寶物的誘惑，明喬頑強的抵抗住了。
他沒有被秦北收買。
他只軟軟道：“我不知道外婆喜不喜歡你呀。”
不對。
他知道的，外婆不喜歡。
他眨了眨眼睛，想改口，但視線之內，已經出現了外婆。
靈言對秦北來送明喬，並不意外。
“多謝你送喬喬回來。”
靈言把明喬給接了過去，她順口邀請著秦北，明日參加明喬的祝靈大會。
她這個邀請，其實就是多餘的。
就算她不邀請，秦家也會去。
秦北知道她這話多餘，卻還是笑著應下了。
“我一定會去。”
“嗯。”
靈言不欲多說，跟他道了別，轉身要離開。
“靈言，龍腥草。”
“這龍腥草蔫了，用不了。”
靈言沒收龍腥草，她對著秦北禮貌一謝後，轉身離開了。
秦北盯著她的背影，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，才不甘的收回了目光。
都過去這麽多年了。
靈言有了孩子，孫子，死了丈夫……
可她，還是看不上他。
濃烈的不甘，在秦北的心頭翻湧著。
他死死的攥緊了拳頭。
他不服。
這一次，他無論如何都要讓靈言正眼看他。
他想讓靈言，嫁給他。
秦北帶著蔫了的龍腥草回去，而回到家裏的靈言，也撞見了清衡。
清衡看見了秦北來。
“母親。”
清衡不想讓母親跟那個秦北接觸，他不想讓母親委屈了自己，但他話還沒說，母親就沖他挑了挑眉。
“清清，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我跟秦北，不會有什麽關系的，但我會讓他，給我開一開寶庫。”
靈言跟清衡的話，坐在靈言的明喬，都聽得清楚。
他人小，可他的腦袋瓜聰明。
他知道外婆是在為了他……
把一切都默默記在心裏的崽，什麽都沒說。
但是，當晚，他就坐在鏡子前面，好好打扮了自己。
鄔野回到房間裏，正要跟兒子貼貼。
他高興的臉，在看到兒子扭過小臉後，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“兒，兒子？！”
給自己抹了粉的明喬，頂著大紅臉蛋，還有紅嘟嘟的嘴唇，沖爹爹笑了笑。
“爹爹，我美不美呀！”
美美的外婆可以讓秦北開寶庫，他也要去努力一下，讓秦家給他開寶庫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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